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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监话说完,冷哼了一声便走了。
柳云锦却久久没反应过来,脸上更是一丝血色也无。
他要立后了?
之前采菱不是还说他后宫只有她一个吗?
咳咳咳
采菱忙扶住剧烈咳嗽的柳云锦,急声道:您先歇会儿,我去请太医。
说完,她就跑了出去。
咳咳咳
柳云锦抓着床柱,咳得像是要把心肺都吐出。
她阖上眼中的颓然,心中尽是无法言喻的失落和疼痛。
她猜想,君颐是故意这么做来刺激她。
但也或许他已全然忘了当初他曾说过唯她一人的话了。
一个时辰后,采菱回来了,她红着眼,没请得来太医,只求得一副药。
将熬好的药端了来,她勉强一笑:才人,药好了。
柳云锦摸了摸采菱的头,苍白的脸上漾着一个温柔的笑:别哭。
她接过药,仰头喝尽,苦味似是渗透进了心里。
采菱低下头,哽咽地应了一声:嗯。
她们都知道以周国人的身份在这辽国的宫中有多么不受待见。
封后大典如火如荼的准备着,而梨棠院却犹如与世隔绝般冷清。
采菱求回来的药熬了又熬,药性早没了,柳云锦的病也未见好。
到了封后大典当日。
柳云锦坐在梳妆镜前,将胭脂往脸上抹,那红却怎么也遮不住她的苍白憔悴。
采菱。她哑声缓缓道,我是不是变丑了?
采菱一边替她绾着发髻一边说:才人很美。
柳云锦眼眶一涩,强行勾起一个笑来:那好好替我梳妆,我不能给周国丢脸。
她本想说不能给君颐丢脸,但想想,在这里没有人当她是他的嫔妃。
她只是周国战败的赔偿之一罢了。
才人之位没有太多发饰,最华贵的宫服也不过一件藕色窜金线纱袍。
柳云锦被太监引到大殿,直到站到宫女们身前,她才发现自己俨然被划入婢女一流。
她紧紧握着拳,却也只能强咽下这份屈辱,眼眶透着红。
几步外的红毡上铺满了花,晃得她视线迷乱。
一会儿,君颐就要和他的皇后从她面前走过。
柳云锦眼底浸着刻骨的悲哀,这一瞬,她想跑,想离开这儿,但她知道自己没资格。
礼钟声回荡,一声洪亮如钟的跪,阶下百官,阶上宫人尽数跪地。
柳云锦一怔,下意识地转过头。
只见一身华贵喜服的君颐牵着另一个身着同样喜服的女人缓缓走来。
那就是他的皇后吗?
柳云锦呼吸不由一窒,眼前的红色犹如针刺进她的眼中。
膝窝处猛然被人踢了一下,柳云锦咚地一声跪在地上,却仍抬头看着他。
看着君颐牵着他的皇后,从她面前走过。
这一瞬,他好似看了她,又像是眼里全然没了她。
这一眼胜过世间所有酷刑,不见血又将柳云锦折磨的几近崩溃,她的心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着,痛到身子不断颤抖。
君颐和他的皇后慢慢登上大殿,受着所有人的朝拜。
柳云锦仰着头,看着大殿上那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,晕眩感与心脏的抽痛如山压来。
随着一声礼成,她木讷地跟着站起来,黑沉的窒息感随之袭来。
下一刻,众目睽睽下,柳云锦猛然摔下台阶!
云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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